阿龜。imida

方容國愣住，剛剛聽到的聲音...「真的很謝謝你!! 雖然還是有一些飛走了...」是男生的聲音啊...

方容國有些失落，如果是她的話，方容國就可以拖著她去找金力燦，逼他接受事實「準烘!!!」看似是小男孩的媽媽慌張得跑過來「馬咪~ 跳跳虎~」小男孩一下抱著跳跳虎，一下鬆手轉過身看媽媽，打不定主意要跳跳虎還是媽媽「不好意思我們家孩子很喜歡跳跳虎...」方容國看著小男孩，就好像看到從前的自己一樣，總是和跳跳虎形影不離。

而現在呢? 那隻從不離身的跳跳虎去哪了? 是不是和女孩一起離開他了? 方容國眉頭緊皺，怎麼也想不起來。

「先生，真的很謝謝你」和小男孩道別後，跳跳虎男孩把氣球接過頻頻道謝。

看著跳跳虎男孩，方容國腦筋開始運轉，不如就趁這個機會拍張照，讓金力燦相信他說的話吧，雖然不同人，但是都是跳跳虎，誰知道是男的還女的咧?

「不好意思，可以跟你拍張照嗎?」方容國尷尬得說著，希望這附近沒有他們公司的人，不然被傳回去他的面子往哪擱? 「痾...可以啊...」跳跳虎男孩尷尬得搭上方容國的肩，定格。


「真是太丟臉了...」方容國一邊碎唸著一邊檢查剛剛拍好的照片，他推開了玻璃門走進和金力燦約好的餐廳「先生你好，請問一位嗎?」「我朋友在裡面」方容國環視了一下四周，尋找金力燦的身影，在靠窗的地方看見了金力燦，對方正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

「抱歉來晚了，路上有些耽擱」方容國拉開椅子坐下「你點過了嗎?」方容國接過服務生遞來的菜單翻閱「摁...」金力燦眼神沒變，繼續盯著方容國看「我要一份這個，謝謝」服務生收走菜單後方容國拿起手機，把剛剛的照片給金力燦看「你看，我跟你說的就是這個人」後者看了眼照片後，表情從原本的狐疑變成不屑「方容國，你真的把我當三歲小孩是嗎?」「蛤?」方容國顯然聽不懂金力燦的言外之意「我剛剛經過廣場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在和一隻跳跳虎拍照!」方容國瞪大眼，沒想到真的被熟人看見了，而且又偏偏是那個金力燦...「我還在猜會不會是你，那西裝跟你早上穿出門的一模一樣，沒想到還真的是你!」「你怎麼知道我穿什麼西裝出門?!」西裝怎麼看都那個樣，為什麼這男人就是可以分辨出它們的不同?「你一定要我一直強調我現在正和一個臭男人同居嗎?」金力燦對方容國翻了個大白眼。

服務生從容的端上餐點「祝您用餐愉快」兩人安靜得吃著午餐，這對方容國來說太尷尬了，說謊被揭穿就算了，還讓對方看到犯罪過程...「反正你現在就是死也不肯告訴我那女人是誰?」金力燦不滿，連用餐的聲音都特別大聲「我不是說了嗎...」「你又要說那人就是跳跳虎，她只是沒錢吃晚餐所以你帶她去吃?! 呀! 方容國! 你真的是死鴨子嘴硬欸!」「算了... 你就當做是我不想告訴你好了」方容國耳根又開始痛了。方容國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就怕迎來異樣的眼光，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像老婆在質問老公昨天晚上跟誰出去吃飯徹夜未歸。

「對了，力燦」方容國像是想起什麼，把手邊的餐具放下，認真得看著金力燦「你還記得我的那隻跳跳虎放哪去了嗎?」原本還在吃東西的金力燦，一臉愕然的看著方容國「你失憶啦?!」方容國皺著眉，今天金力燦說的每句話都太深奧他聽不懂。

「你真的忘了? 那時候你說要讓它跟我我妹一起走的啊...」金力燦說著，眼簾也跟著垂下「噢對了... 是要土葬的那一天...」




那一天，兩個男人站在純白棺木前，棺木裡躺著的，正是他倆深愛的那個女人。

方容國一手拿著跳跳虎，一手輕撫女孩的髮絲，方容國好久好久沒有像那樣摸著女孩的髮絲了，他好想再擁抱那份溫度，聞著她的髮香，就算要他和女孩一起沉眠也無所謂。

「已經夠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金力燦拍著方容國的肩，淚水橫過他俊美的臉龐，他粗魯得用手背拭去「讓我陪她到最後...」方容國明白金力燦的意思，那些日子，方容國沒有好好吃過一餐，他甚至沒看過方容國闔上眼過，他的眼睛總是很濕潤，但其實從金力燦告訴他那噩耗的隔天開始，他不曾看過方容國流淚，他冷著一張臉替女孩處裡後事，甚至有人誤解他冷血無情，但是只有金力燦明白，他總是在深夜一個人痛哭，在原本屬於他們倆人的雙人床上。

方容國輕輕的把跳跳虎放在女孩身旁「讓它代替我陪你走完我無法陪你走下去的路...」方容國強壓著淚水，他怎麼樣也不希望在女孩面前流淚，就算她已經看不見了，方容國也不想對她表現出自己的懦弱「我的摯愛，把我的心一起帶走，和妳一起入土」「方容國你在說什麼?!」金力燦驚訝得看著方容國，想確認他剛剛說的話「我的心早在她結束生命的那一天就......」「你到底在胡說什麼?!」金力燦沒有等方容國把話說完，他用力的搖晃方容國的肩要他清醒「死了! 都死了!」方容國低吼著，雙手緊抓著棺木邊緣「沒有她，留著這顆空洞的心能幹麻?!」金力燦雙手垂下，盯著方容國失去血色的臉龐，他的眼神太空洞了。

金力燦咬牙握緊拳頭不偏不移砸在方容國臉上，沉痛的聲音回蕩在這狹小的密閉空間裡，方容國驚訝得看著金力燦。

捂著臉的手和握緊的拳頭都顫抖著，因為失去的痛顫抖著。

「這裡不需要你這種行尸走肉的傢伙來幫忙! 給我滾!」金力燦抓住方容國的臂腕強行把人拉了出去「我可以接受你把跳跳虎送給我妹，但是我無法接受你那些不負責任的話!」

看著金力燦轉頭，方容國眼淚這才流下來「不負責任? 丟下我們離開的她，不是更不負責任嗎?」


跟著儀隊來到墓園，方容國站在遠處看著女孩的棺木被抬下車，純白的棺木在太陽的照射下耀眼奪目，就像女孩生前的模樣。明明是那麼開朗的女孩怎麼會患有憂鬱症? 方容國還是無法相信... 總是笑著迎接他的女人就這樣死了，說什麼憂鬱症... 這根本不可能發生在女孩身上才對...

當紅土一層一層鋪蓋在純白棺木上，圍繞在女孩身旁的人們心也向下沉了，每個人都低著頭擦去眼角不斷泛出的淚，唯有遠處的方容國，他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過。

開了口，方容國唱著女孩生前最愛聽的歌，眼淚隨它流。

方容國的歌聲，平淡而沉痛。